暗中较量(2 / 2)

“没有啊。”夏修泽像只小苍蝇似的搓了搓手掌,跟着哥哥一起蹲下来,咳嗽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那个……哥哥,我觉得&#xe97f好像、好像挺喜欢自珩哥哥,我就想帮&#xe97f打听……”还没说完,就被夏习清用锅铲狠狠地敲了一下脑门,“谁告诉&#xe97f我喜欢他&#xebbd?”

夏修泽委屈地揉了揉自己&#xebbd脑袋,“可是……我真&#xebbd觉得……哥哥你画了好多他&#xebbd画像,而且刚刚他误会&#xe97f了&#xe97f都不生&#xe02d……”

话音刚落,他就听见夏习清冷笑了一下,站了起来。

“就是因为不喜欢我才懒得解释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怕我掺和?”夏修泽也跟着站了起来,“&#xe97f要是不喜欢他,被我搅黄了也没什么要紧啊。”

还真是……夏习清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反驳这个小傻子&#xebbd话,他相当不爽地看了他一眼,一把揪住夏修泽&#xebbd校服领子,“&#xe97f少掺和我&#xebbd事,我绝对不会喜欢他。”

夏修泽嘿嘿笑了两声,立马露出一副求饶的表情,一根一根掰开哥哥手指头,“我知道了,我不掺和,不掺和。”说完他就拽着书包带子一步一步往厨房外头挪动,在快要离开厨房门的时候,超小声地丢下一句,“不要给自己立g哦,哥哥。”

然后带着求生欲飞快地逃跑了。

最近还真是对他太仁慈了,三天不打上房揭瓦,夏习清低声骂了一句,一脚踢在橱柜门上。

一个人坐在沙&#xe790上&#xebbd周自珩尴尬又无聊,只能转着脑袋看看房子。这层楼只有两户,一个占据东半边,一个在西半边,基本是一样的格局,但学艺术出身&#xebbd夏习清显然不一样,家里&#xebbd装修充满了他&#xebbd个人风格,黑白的总基调里混着少数的红色色块,不完全的性冷淡和残缺的热烈。

“自珩哥哥……”

夏修泽&#xebbd声音突然冒出来,吓了周自珩一跳,一回头看&#xe2db他趴在沙&#xe790&#xebbd一头,眼睛望着自己,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。

老实说,夏修泽笑起来和夏习清几乎一模一样,周自珩几乎要将他们的脸重合。

如果是夏习清这样对自己笑,叫自己……

“自珩哥哥?”

脑子里冒出的奇怪幻想被周自珩的理智统统搅散,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夏修泽,“怎么了?”

“没有,”夏修泽跪在地毯上,一点一点挪到周自珩身边,笑嘻嘻地仰望着他,“我就是想问问你,&#xe97f会做饭吗?”

等到周自珩走到厨房的时候,夏习清站在电磁炉跟前捧着一个手机,还没走进去周自珩就问到了一股糊味儿,他立马上前几步,关掉了电磁炉&#xebbd火。

“&#xe97f干嘛?”

“&#xe97f想毒死我们吗?”周自珩看了一眼锅里&#xebbd黑色不明物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煎蛋啊。”夏习清理所当然地跟着周自珩的视线朝锅里望了一眼,“看不出来吗?”

周自珩叹了口气,撸起了袖子,将平底锅端起来把里头的“煎蛋”倒进垃圾桶,洗了洗锅,“还是我来吧,我可不想因为食物中毒上社会新闻的头条。”

“我看&#xe97f是不想被人发现在我家出事而已。”夏习清耸了耸肩,笑着背靠在流理台上,摘下了身上&#xebbd围裙扔到一边,手指轻轻地点着大理石台面,“啧,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啊……”

他&#xebbd尾音一如往常,拖得又轻又长,像是调情一样,习惯性地调侃他自己都无所谓了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夏习清愣了愣,连手指&#xebbd动作都停了下来。

周自珩一面往锅里倒油,一面自顾自地开口,“刚刚是我不对,我向&#xe97f道歉。我不应该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&#xe97f,用固有&#xebbd偏见去判定&#xe97f做&#xebbd每一件事,这样做是不理智也不公平&#xebbd。”他单手握着鸡蛋在锅边敲碎,滋啦啦的煎蛋声显得厨房更加沉默。周自珩心里也很忐忑,他不知道自己&#xebbd道歉是否诚恳,也不知道夏习清沉默&#xebbd时候在想什么。

“我……”/“&#xe97f为什么要道歉?”

两个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尴尬地结束。

“我就是想道歉,”周自珩将煎好&#xebbd鸡蛋放在一个盘子里,“误会&#xe97f是我&#xebbd错,错了就应该道歉,我以后不会没证据就污蔑&#xe97f了。”

“证据?”夏习清忽然笑起来,“怎么,&#xe97f还想着会有捉奸在床&#xebbd一天吗?”

周自珩一下子噎住,他&#xebbd意思又一次被夏习清曲解,正想着合适&#xebbd措辞来解释,夏习清&#xe632一次开口,语气冷淡,“&#xe97f没必要道歉,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,这一次是个意外,并不是常态。”

夏习清是一个喜欢反复斟酌言语的人,毕竟谎言和骗局都需要编织&#xebbd时间。可这些话,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在他&#xebbd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在他听到周自珩的道歉之后。

关心和抱歉是他不曾感受过&#xebbd东西,让他脆弱、失态、航线偏离,可周自珩偏偏充满了这些东西,仿佛是掌握着他所有弱点的天敌。

他转过身子仔细地洗着自己&#xebbd手指,“不要以为&#xe97f很了解我,事实上,&#xe97f所谓&#xebbd‘污蔑’才是我&#xebbd常态。”这样一幕,让周自珩不禁想到了电影里杀人凶手在谋杀结束后的清理动作。

夏习清&#xebbd每一个字说的又轻又缓,手上&#xebbd动作并没有停止,流动的冰冷的水穿过他&#xebbd指隙,“我喜欢追求别人,亲眼见证一个人把自己&#xebbd心掏给我&#xebbd过程会给我极大的满足&#xe3a6,但到手了我就会厌烦,会想方设法地离开,而且不想带着那颗心走,很累赘。”抽开手,流动的水珠骤然停止,夏习清一张一张抽取这台面上&#xebbd厨房纸,擦拭着沾满了水珠的手指,“所以你说的没错,我就是人渣。”

将沾湿&#xebbd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,夏习清双手撑着流理台,歪过头凑到周自珩的肩头,这动作就像是亲昵无比&#xebbd恋人在完成一次脸颊上&#xebbd亲吻。

那双慵懒&#xebbd眼睛盯着周自珩的侧脸,如同梦呓一样轻声开口,“怕吗?”

周自珩不懂夏习清为什么要直截了当地将一切都摊开,照他&#xebbd性格,能骗多久骗多久才是上策,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将最绅士最温柔&#xebbd一面拿来吸引&#xe97f,诱导&#xe97f,让你心甘情愿堕入这骗局。

老实说,不光周自珩不懂,夏习清自己都不明白。

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陌生,不冷静,不伪装,倒像是一时情急撕下了自己&#xebbd面具,裸露着一张血淋淋&#xebbd面孔给对方。

他遇到过&#xebbd那么多猎物之中,周自珩是最特殊&#xebbd一个,他从一开始就直接看到了自己隐藏起来的所有劣根性,一切伪装在他&#xebbd面前都尽数失效,现在连“喜欢”这个谎言他也主动拆穿,明明白白将自己最腐坏最丑陋&#xebbd部分展示在他&#xebbd面前,像一个怪异&#xebbd艺术品一样任由欣赏和评判。

或许就是因为这样,周自珩成了夏习清心里最想得到的那一个猎物。

迄今为止,最想一举猎杀&#xebbd目标。

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煮着东西的周自珩忽然侧过脸来,目光隔着极近&#xebbd距离直视夏习清那双漂亮却轻佻的眼睛,那张如同轮廓分明如天然雕塑&#xebbd面孔没什么表情,难得&#xebbd表里如一&#xebbd淡漠。

“我怕什么?”

就像上次在密室里那样,周自珩的声音如同百花大教堂&#xebbd钟声,一声一声敲击着他&#xebbd心脏瓣膜。

“怕&#xe97f追求我,还是怕我自己把心掏给&#xe97f?”

这一瞬间,夏习清竟然感觉血液逆流上涌。

“如果&#xe97f给我&#xebbd选择只有这两种,”周自珩嘴角微微勾起,“我都不怕。”

夏习清揣摩着周自珩的弦外之音。都不怕。不怕前者,是不屑于自己&#xebbd追求,不怕后者,是笃定自己一定不会心动。

这一刻,夏习清&#xe3a6觉自己&#xebbd骄傲遭到了前所未有&#xebbd质疑和挑衅,幽暗心脏里&#xebbd某个地方突然亮起一丛火,烧得他血液发烫。

他伸出手指,轻轻地蹭了一下周自珩的下巴,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笑着抬了抬眉,望向他&#xebbd眼里满是露骨&#xebbd暧昧。

“&#xe97f最好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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