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出城迎接娄钺的官员,江随舟需得将他一路迎回宫中,一同面见皇上之后,再同娄钺一起参加宫中举办的接风宴会。

待到娄钺点完兵,天色已经渐晚了。一众官员坐着马车,连带着骑马入城的娄钺父女,并几位军中的将领,浩浩荡荡地打开阳门入了宫。

江随舟虽说官位不高,却是当今圣上唯一一位尚且在世的兄弟、更是唯一的亲王。因此由他出城迎接,倒是阴差阳错地给了娄钺极大的脸面,官员们一时间猜不出皇上的心思,待娄钺便颇多了几分小心。

不过,后主自然没有他们那么多的心思,他不过就是想让自己讨厌的人去迎接自己讨厌的人,最好让他们二人掐一架,闹得越僵越好。

故而,朝中百官在小心翼翼地揣测上意时,后主却只兴致缺缺地夸赞了娄钺几句,便让他父女二人入了席。

不过,这晚席间,却是多出了些让后主不喜欢的画面。

娄钺向来是个谁都不爱搭理的狂妄性子,从前即便是庞绍,他也不会给半分情面。不过今日瞧着那位身体不好的靖王殿下顶着太阳在城外迎他,待他的态度又不似寻常文官那般阴阳怪气,娄钺便惦记了两分,宴会进行到一半,竟径自起身,给江随舟敬了一杯酒。

除了皇上,可没见娄钺主动给谁敬酒过。

一时间,众人面面相觑,看向江随舟的眼神都变了。而龙椅上的后主,一时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。

谁都知道娄钺手握重兵,就是因着在朝中人缘不好、处处受人排挤,才让后主能够放心用他。

但是如今……

江随舟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骤然的冷凝。他抬眼看向娄钺,便见他一脸坦然的神色,一看便知,是因着今日相识,才起身同他喝这杯酒的。

但是,周遭的众人都只在意他与娄钺忽然亲近的关系,不会去深究今日城外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。

江随舟只觉有些难办。

见着娄钺端着酒行来,他便先行起了身,赶在娄钺之前开口淡笑道:“怎能劳动娄将军来给本王敬酒,当本王敬您。本王这身子不中用,今日在城外失了礼,还请将军莫要怪罪……”

话没说完,他便气力不支一般,单手端着杯子咳嗽起来,呛得杯中的酒都洒到了外头。

娄钺见状吓了一跳。他常年在军中,所见的都是力能扛鼎的大老爷们,哪见过这种脸色煞白的病秧子?他连忙道:“这有什么好怪罪的?王爷身体不好,该多歇歇。”

江随舟费劲地止了咳,淡笑着同他碰了杯。

他心里松了口气。这下,便能对众人心中的疑惑做出些解释了。

却在这时,一道声音从上首慢悠悠地传来。

“娄将军是该给靖王殿下好好地敬一杯。”

是庞绍。

娄钺闻言面露不解,转头看向庞绍,便见他微微一笑,四平武都吓了一跳。

就连庞绍一时间都没发出声音来。

他张了张口,正要说话,便听娄钺又开口了。

“你还觉得挺光荣,是吧?”他怒道。“打了胜仗才值得光荣,打回邺城去才叫长脸!你要么杀了他,要么放了他,把战俘嫁给王侯,怎么,你等着天下人夸你聪明,骂霍无咎窝囊吗!”

“你做出这样的事才叫窝囊!不仅天下人会笑话你,笑话皇上,还会笑话整个大景!你们当文官的不是最喜欢名垂青史吗?再过个一千年两千年,你信不信,到那时候的人还要笑话你拿这样的龌龊手段折磨战俘,笑你荒唐无耻不择手段呢!”

——

那支粗壮的柳枝早被霍无咎丢到了窗外。

入了夜,魏楷匆匆进了霍无咎的屋子:“有一件事,将军。”

霍无咎侧目看向他,便见魏楷从袖中拿出了一封极小的书信,卷成了小卷儿,当是飞鸽传来的。

“这是大江北岸的守将李晟送来的回信。”魏楷说道。

看这书的也喜欢看
月亮有你一半圆 他的小祖宗甜又野 她偏要撩 他的小可爱超甜呀 命中偏爱 掌中娇 穿成短命白月光后,和反派HE了 校草的小祖宗又软又甜 云胡不喜 掌上骊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