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以经受(2 / 2)

谢凌与顿时吃了一惊,他从未想过贺摇清会知晓这件事,说话突然便很有些语无伦次,连忙解释道:“我不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,”贺摇清舔了舔他的唇,笑得很有些邪肆恶劣,“这可是你自己送到我手上的,明天早上醒了可不要怪我。”

谢凌与感受到了他往自己身下的手,又听着他的这番话,这才恍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,可他还未挣开身,贺摇清一面压着他,一面说出的话让他微微发愣。

“我也是男人,难道我就不行吗?”贺摇清的声音既轻又哑,“再说,你不是要当我兄长的吗?那兄长就让让我,好不好?”

只听着这个称呼,就让谢凌与几乎不能思考,他只是愣了一瞬,却被贺摇清找到了机会,而后往后的一切便如摧拉枯朽一般,再也抵挡不住了。

这漫漫的长夜,却再难教人经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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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。

到了除夕的这天晚上,宫里例行地办了晚宴,但凡是王公贵族或高官重臣都会受邀,谢家当然也不例外。

九十九级玉阶之上,景仁帝正坐在龙椅上,一旁是一身盛装端坐的谢太后,另一旁便是太子,再往下是其他的皇子公主,以及懿贵妃及其余妃嫔。

谢家众人坐于武官之首,身旁是司丞相一家,殿内歌舞升平,舞姬衣袖飘荡,钟鸣击磬,乐声悠扬,诸臣绣衣朱履,觥筹交错之间皆言笑晏晏,真真是一片“太平盛世,繁盛至极”的景象。

夜已渐深,殿内仍灯火通明,恍如白昼,殿外刺骨的寒风推搡着大雪四处席卷,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映着雪色,千百年间,也许只有它是一尘不变。

而距离京城六百里之外东水县的某个角落,一个人影正独自坐在屋檐之上。

他身下是破败的乱瓦,手边放着一壶酒,而面对着的方向,却正是京城,或者可以直接说,是他从出生开始生活了近二十年的“家”。

狂风席卷着乱雪,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,这寒风打在平常人身上都如同刀刮,何况这人面上还有着一道堪称狰狞的伤口,可他本人却像是丝毫也没有察觉,或者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。

这伤口自他左侧眼角开始,斜着划经鼻梁,最后直至嘴角,几乎是横跨了大半张脸。

许耀灵默默坐了很久,最后缓缓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。

入口醇香甘冽,后味绵长,可许耀灵却分明尝到这酒苦涩至极,以至于连心口都是满盛着的苦水。

……少为纨绔子弟,三两友人,长安城中鲜衣骏马,横剑长歌,慷慨唱年少。

突逢噩耗,家破人离,逃亡途中回首往事,惊觉往日种种,皆虚妄而已。

他就这样一直坐着,伴随着寒风乱雪,喝着一壶曾经的酒,度过了他二十岁的生辰,直到天色渐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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