沸反盈天(2 / 2)

“将军!危险!”突然有嘈杂声响起,却是谢侯爷想要登上城墙。

谢侯挥退上前阻拦的近卫,喝道:“我危险,城墙上的战士们难道就不危险吗?”

“兄弟们!”却是谢侯爷直接登上了城墙,刀戈之下,他的背影像是一片天,声音威严肃穆,有着让人为之信服的力量,“在我们的身后!是父母妻儿,是大乾百姓!有我武安侯在的一天,这军营里顶的就是苍天!弟兄们!刀锋所指,佑我大乾!”

随着谢将军登上城墙,原本散乱的军心却仿佛渐渐凝聚起来了,士气越发高昂。

战士们的声音像是嘶吼,最后终于凝聚成同一道声音:“刀锋所指,佑我大乾!!!”

而谢侯的身影一直立在那里,伴随着厮杀声与淋漓的鲜血,直到天色渐明,敌军渐渐退去。

这场守城战,历经三个时辰,终于是胜利了。

谢侯面像往常一样,照旧勉励了兵士,又安排了剩余事宜,回到营帐里,却直直倒在了地上。

近卫连忙上前搀扶住他,却摸了满手的血,谢侯的喘息声已经很弱了,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一直坚持到营帐才倒下,又完全没被旁人看出来,只留下最后一句话,便昏了过去。

——“秘密传军医,我受伤的消息,千万不能泄露了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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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夜的皇城之内,也委实不太平静。

大殿空旷,曳动的烛火照映着,显露出几分狰狞,景仁帝坐在案前,面前放着两叠书信。

左边一摞,是从太子书房里搜出的信笺,最早的竟从去年年初就开始,包括设计许元武,泄露军机,甚至意图谋反,一桩桩事清清楚楚。而右边那一摞,除了朝臣上言请废太子的奏折,还有整整一千三百一十八文人的联名书信。

这帮书生,酸臭迂腐,自持傲骨,怕毁了名节,怕不留青白在人间,却单单不怕死。

“有时候朕真想当个暴君昏君,将这些逆了朕意的人全都杀了。”

景仁帝的声音带着阴狠,在他身旁,袁公公本就弯着的腰更往下折,战战兢兢不敢说话。

可景仁帝自己也知道,他不能这么做。

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,哪怕他将违逆的人全都杀光,可人心是杀不死也蒙蔽不了的,反倒只会在史书上留下恶名,再供后人传颂批驳,遗臭万年。

就像早朝之上的那些谏臣,就差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昏庸无道,可为了做个明君,却又不能直接让人拖下去了事。

更何况,这些人就像野草一样,是杀不光的。

“拟诏书,”景仁帝声音嘶哑,“肇有皇王,贺明瑞庶,性邪僻,善无微而不背,恶无大而不及,今观其事,断非能改者,朕心甚忧,故行废黜,再不用立。谨告皇天后土,宗庙社稷,钦此。”

景仁帝无论如何也想不通,他寄予厚望的太子为何会做出这等事,明明贵为储君,朕甚至亲自为他铺路,未来天下一定是他的,任谁也不能夺了去,却就这样急切,连再等十几乃至几十年都等不了吗?

下完旨之后,景仁帝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很多,再也不像是之前那个正值壮年,冷硬肃穆的皇帝了,他的眼角像是突然就长出了细纹,背也佝偻下去,再也挺不起来。

他坐在大殿里,一直坐了很长时间,而与他相隔不远的东宫之内,太子、不,应该是废太子贺明瑞也正坐在桌案前,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事到如今,他也知晓是中了北狄人的计,可能在很早之前,早在自己第一次忍不住与他们合作的时候,自己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。

可如果再重来一次,贺明瑞却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与北狄合作。

因为他总觉得,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,他也总会有这么一天的。

而远在边境,到处都是残肢断臂,侥幸活下来的兵士收拾着战场,同时也为下一场战斗做好准备。

伤兵营里,也有更多伤得更重的士兵或昏迷或呻吟着,宛如人间炼狱,十几名军医忙得脚不沾地,却不知最后到底能救下来几个。

谢侯爷的营帐之内,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。

军医终于取出了陷于谢侯体内的断箭,为了能在人体内勾着,这箭尖略微上翘,所以不太好取,但所幸没有粹毒,军医终于松了一口气,又擦了擦冷汗,小心翼翼地继续包扎。

谢侯伤在腹部,高热不退,仍旧未曾醒来。

而刚被击退的敌军却还伺机而动着,就像是草原上只要嗅得一点鲜血,就集体扑上去撕咬的恶狼。

凌安苑内,谢凌与仿佛梦有所感一般猛得惊醒,止不住地剧烈喘息,直把身旁的贺摇清也弄醒,被揽住回神之后,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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