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轩言情小说·移动版
好在,肚子里的孩子乖巧了许多,不再像之前那样闹腾我。
我的胃口也渐渐好了些,吃点有油水的东西也不会再吐了。吃得下,睡得着,气色也越来越好了。
大概江嬴也看到了我的变化,又看了看我肩膀上的伤确实没问题,才决定初六带我出去走走。
我以为他是要带我去哪个名胜古迹风景区去游玩,却没想到,他带去我的是杭城的紫音山。
这些天我睡得越来越多,初六的早上起来已经是十点多了,刚起床下楼就看见云姨走来走去收拾东西。
我诧异地问,“云姨,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做什么?”
她好像有很多东西要弄,回答我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还没停,“江先生说要在山上住两天,我得把这两天你用得上的东西都给你准备齐了。”
吃了中饭,收拾好一切,出门,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高大霸气的黑色越野车。
是,傅懿上次输给江嬴的那台骑士十五世。
江嬴做事果然细心稳重。
紫音山位置偏僻,上山又是山路,再加上积雪,普通的SUV肯定吃不消,而这台堪称装甲越野车的骑士十五世绝对是最好的选择。
上山的路上,小六开车,云姨坐在副驾驶,江嬴陪我坐在后面。
山路坑坑洼洼,纵使是性能极好的骑士十五世,也避免不了颠簸。原本就晕车的我,这样颠来颠去,简直比刚开始有孕吐反应那会还难受。
云姨坐在前排又是给我递橘子水又是给我酸的干果,可这些对我根本就没用。
我缩在江嬴的怀里,还是觉得全身冰冷。
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色,但我相信这会我的脸应该跟外面的雪一样惨白。
突然,脖子上一凉。
低头看,是一个精致的水晶瓶。
而且韩眼熟,想起来了,是上次在法国Eric送给我那个安神助眠的香水。
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嬴。
“上次在法国小洋房捡到的,我让人研究了下里面的成分,有助于缓解晕车。”他说的漫不经心。
明明心里有诸多疑惑,此刻却问不出口。
之后仍旧颠簸,但我明显感觉比刚才好多了。
江嬴一直保持着把我抱在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胸前的姿势,时不时摸摸我的脸感知一下温度。
车子上山,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。
下了车,我放眼看了看,高耸的山林之下,是几栋白墙黑瓦的房子,有点像寺庙,但又看不到一个男的。
对了,是尼姑庵。
平地的积雪被扫地扫得干干净净,我感觉我好像进入了一个与时隔绝的世界,到处清净、纯澈。
连心都清明了不少。
江嬴搂着我往里面走,正好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尼姑走出来,朝我们双手合十,微微一笑。
“江先生,您来了,静音正在偏殿等您,请随我来。”
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让我们走。
不知道江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,只得紧紧地跟在他身后。
没几步,我们被带到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,房间里有佛像,佛像下燃着香烛。佛堂的正中间一个尼姑跪坐在地上,手里拿着串珠不断地捻动着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听见身后有人,她睁开眼睛缓缓地站起来,看了看江嬴,又看了看我,“来了。”
江嬴也朝他颔首点头。
她伸手,示意我们到旁边的红木茶桌前坐。
落座后,她开始安安静静地给我们泡茶。
她泡茶的动作跟她捻串珠的动作一样,慢。
泡好,她分别给我们倒了一杯。
我喝的出,这茶虽也是祁门红茶,但味道远比江嬴平日里喝得差远了,余光瞥了眼身边的江嬴,他竟然连眉头都不皱地全喝下了。
心中再次诧异,他和这尼姑什么关系,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?但当着尼姑的面,又不便多问。
“阿赢,这姑娘就是你常提到的那个小初吧?”她搁下茶杯,看向我,“倒是个水灵的姑娘,配你,够了。”
她看着我,眉眼很平静,我看得出她有些年纪了,手上的皮肤有些松弛,却没有半点凡尘女人家的沧桑。
这种脱俗的超然感,怕是要历尽人事看破红尘才能修炼出来的。
江嬴听见他的话,手从桌下捉住我的手,与我十指相扣,唇角微微勾起,但笑不语。
那尼姑见他这样,也跟着笑了,“难得看你对谁这么上心,我想她应该也能安心了。”
之后,他们又聊了些我听不太懂的话,直到天黑才被那尼姑带到偏房用餐。
山上只有粗粮斋饭,不是我矫情,是真的难以下咽。
江嬴见我握着筷子迟迟不动手,夹了一筷子山野菜喂到嘴里嚼了两下就勾住我的脖子凑到我的唇边,把菜渡到我嘴里。
我脸一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,他却不以为意地用舌头舔了舔我唇边的菜叶,“如果你不想自己吃,我不介意用这种方式喂你!”
不想再让他这样喂我,羞愤地拿起筷子,拼命地扒白米饭。
山上的夜晚格外凉,没有暖气,江嬴便让人给我燃了炭火。
火红火红的炭火,照的人暖意融融,连江嬴紧绷的脸部轮廓都柔和了许多。
江嬴抱着我,坐在火盆旁,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,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,只是单纯地放着。
但时间久了,我有些不自在,动了动身子,他好像很不高兴地低声呵斥我,“别动,我正在跟我儿子深入交流。”
呵,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一口一个儿子。
当天晚上睡到床上,他也是一只手抱着我,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,一下一下地轻抚。
第二天醒来,身边没有人,但房间里的碳火还是燃着的,难怪我整夜都没觉得冷。
穿好衣服下床,准备往外面走,余光却看见桌上放着一沓手抄宣纸。
仔细一看,是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。
宣纸上苍劲有力的草书,是江嬴的字。
我翻看了一下,大概四五十张,那他该是早上四五点就起来抄写了。
心像被什么蜇了一下,有点心疼他。
虽然不知道他做这些是为谁祈福,但终究为他这种善心感动。
恰巧,肚皮上动了一下。
瞬间,一股暖意涌上心头。这小家伙,是感知到了我的情绪,还是感知到了他爸爸的心意了?
心里感动,想把第一次胎动的喜悦跟江嬴一起分享。
忙迈着步子往外走,刚绕过偏房走到院子,却看见江嬴在和一个女孩说话,声音极其温和,“下次你再有演出,我一定去看。”
心口一闷,连叫下的步子都凌乱了。
是,栀子?她怎么也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