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五洋站在铜鼎下，对着沸腾的黑水看了一会儿后，整个人突然往下一跳！
黑水溅落在鼎外的地面上，他从水里冒出头来朝四周看了看，深吸一口气后，整个人就潜入了水中。
滚开的黑水还在冒着热气，周围的“尸体”安静地站立着，他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鼎里的黑水，还是面无表情。
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，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，除了沸腾的黑水时不时发出咕咕声，便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。
就这么看了很长时间，那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状态，那个潜入黑水中的郑五洋，一直没有再抬起头来。
正常人要是潜入水中这么长时间，早就淹死了，那个铜鼎并不深，郑五洋只要站在里面腿一抬就能站起来。
但问题过去了快半个小时了，郑五洋始终没有抬出头来换过气。
这也太奇怪了。
站了这么长时间，我有些累了，于是缩回了身子，不敢再说话，只能一眼不发的看着董明。
董明的神色有些凝重，他的眼珠一直在转，似乎在想着什么。
过了一会儿后，就在这时，他突然低声问我：“唐小圆，郑五洋最后一次跟你通话的时候，他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见他说话了，我才敢出声：“他开始的时候很惊慌，后来……”
“后来怎么了？”
“后来，他变得非常平静，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。”
董明哦了一声，他又朝铜鼎那边看过去，那些“尸体”还是不动，呆呆地站立在一旁，只是头发和眉毛上的冰霜，在沸水发出的热气中，已经渐渐开始融化。
顺着脸颊，一滴滴往下滑落。
“郑五洋到底在干什么？”我轻声问。
他眉头皱了皱，半天才吐出了四个字：“借尸还魂！”
我心里一颤，愣了片刻后，道：“借尸还魂？是不是就是——夺舍？”
他摇摇头：“夺舍是将活人的魂魄从身体里生生抽出来，夺舍之后的身体，跟正常人一样，同样会生老病死。而借尸还魂利用的则是死人的尸体，让阴间的鬼魂直接附上去控制死尸行动，但是这样的身体，没有心跳，会变臭腐烂，也就是世人口中的行尸走肉。”
环抱着身体，董明说的这些话，让我感觉更冷了。
我想了想，赶紧又问了一句：“那郑五洋……”
还没说完，他就接过了我的话：“郑五洋是被人夺舍了，你之前接的那个电话，前一半是他自己的声音，后面就是另外一个人在跟你说话了，虽然都是从同一个身体里发出来的。”
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儿，对于“夺舍”我已经见过不怪了。
如果董明说得没错，那么郑五洋自己的魂魄，想必已经在半阴里飘荡了。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，上次在红旗机芯厂的宿舍楼下，郑五洋抬走武婆婆的尸体时，似乎就有什么话要对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