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没死。”王一鹏道：“不过，它的魂魄早就不在身体里了，现在你看到的，只是一具躯壳，已经过了二十年了，它的灵气也散得差不多了，是时候该把它埋葬了。”
一阵风吹过来，我闻到那饕餮身上散发出一种怪异的气息，很像在冥河边闻了彼岸花的气息。
石棺被重新合上，王一鹏坐下来吃着我买的东西，期间陆凡一直偷偷看着，王一鹏每次抬眼盯他一样，他就像是触电一样，立刻收回眼睛，缩在吧台里不敢乱动。
“唐小圆，你胆子真大，居然敢养小鬼。”王一鹏喝了一口汤，这样跟我说道。
我嘀咕着：“这店晚上不是通宵营业嘛，那些来吃饭的都是鬼，我不像你，有石膏人来帮忙，陆凡是个不错的员工，他也不跟我谈工资，只要留下来就行了。”
他很认真地看着我：“你以为，他只要留在这里，真的就不会有人注意他了，鬼是有磁场的，那是一股阴气，世人将它们称为不祥之物，有这些东西在，就是不吉利的。”
我顿了一下，看了一眼陆凡，他瑟瑟地看着我，看起啦人畜无害，我立刻说：
“这些都是偏见吧，在这儿呆了这么长时间了，他从来都没害过人，帮我做事儿也是勤勤恳恳的，咩咩和醒子都对他评价不错……”
我的话还诶说话，王一鹏突然说了一句：“唐小圆，你有镜子吗？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我没明白他的意图。
“你没有，我这儿正好有，你看一下！”一边说，他一边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一个女士用的小圆镜递给我。
我差点儿就笑出声来了，那镜子的背面的雕花，是一个开屏的孔雀，也太艳丽了一些，五颜六色的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用的。
忍住笑，我接过镜子照了起来，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，跟平常没有什么变化啊，就是瘦了一下，最近太忙了，加上又在搞装修，这应该也是正常的现象吧。
我正要问什么，他突然说了一句：“你仔细看看你的额头。”
愣了一下，我又拿起镜子端详了起来，果然，镜子里的自己，额头上那一块儿不知道怎么搞的，居然是有一点点的黑青色，不仔细看，还真不容易发现你。
一下子想起，我跟董明上次去殡仪馆的时候，在进馆之前，在阳光下，透过他脸上的墨镜，我看到自的头也是黑了一片。
当时我就有些惊慌，但后面再照镜子的时候，好想又觉得没什么，一切正常，这才没有再去刻意留意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……”我摸着自己的额头，看着那些微微发青发黑的地方，非常地不可思议。
王一鹏大口吃着饭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才擦了擦嘴。
瞟了一眼还在吧台里发抖的陆凡：“你再让他在这儿呆下去，你信不信，你会出大问题的。”
“什么大问题？”我追问。
看了一眼陆凡，他似乎非常害怕，看着王一鹏又看向我，好像生怕我会立刻把他赶出去。
我冲陆凡点点头，示意他不好害怕。
他人挺好的，况且还从半阴里把我跟醒子救出来过，要不然我们现在估计都还在那个金蟾的肚子里，或许早就化成不知道什么东西了。
“我要是现在赶走他，他能去哪儿，一出这门，外面到处都是鬼差，他肯定会被抓走的。”我喃喃道。
“他本来就是鬼，阴间才是他该去的地方。”王一鹏声音大了些。
“可是他不愿意去，我不能……”
“谁又愿意去？”
他突然的发问，让我哑口无言，说来也是，谁愿意死，谁愿意去那种地方。可是人死了，总归也得有一个去处，要是都跟陆凡一样，留在人间不肯走，那这世界，早晚得乱啊。
陆凡说他不愿意走，是因为他来世不想变成一头猪，这是他生前，一个算命的老婆婆告诉他的，他之所以不走，就是害怕这个。
我把这事儿跟王一鹏说了一下，谁知道他突然冷笑了一声：“你以为每个人都有来世吗，再说这一世都没有过完，谁能知道来世想干什么，他在骗你！”
王一鹏的语气很冷，谈话间，他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口饭，紫菜蛋花汤也见了底，汤喝完之后，他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我，又冷笑了一声：
“你听过鬼话连篇吗？陆凡是只鬼，他说的话你居然全信，唐小圆啊，看来你确实还是太天真了。”
鬼话连篇，听到这个词，我还在真是惊了一下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