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(2 / 2)

他步步逼近,阮一舟节节败退。

南嘉看傻眼了,这都什么事啊,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她漏掉了?

裴行妄脸色沉如阴云,动作又凶又狠,拎着阮一舟的领子往墙壁上撞:“你他妈混不混帐?

老子不舍得碰的女人,就让你这么糟蹋?”

周围安静得连风声都听得见,南嘉心惊肉跳,思绪乱成一锅粥。

不是。

阮一舟凭什么被裴行妄揍?

阮一舟的妹妹怀孕了关裴行妄什么关系?

裴行妄的黑色外套穿得松松垮垮,莫名就有些寂寥之感。

裴行妄理智全无了。

那股破碎的戾气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。

过了几秒钟,南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,她大声喊道:“裴行妄你别冲动,怀孕的不是我,是阮一舟的妹妹!”

理智终于回笼,裴行妄这才慢慢地松开了阮一舟。

裴行妄下颌紧绷着,对阮一舟说:“告诉我,怀孕的到底是谁?”

阮一舟紧紧抿着唇,将头转到一边,一言不发。

南嘉着急死了,生怕裴行妄再冲动:“阮一舟你告诉他,我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关系!”

阮一舟擦了下嘴角的血渍,嗤笑一声,目光深深看了南嘉一眼,依旧不开口。

南嘉着急死了,干脆将检查报告塞到了裴行妄手里:“你自己看吧,上头压根没有我的名字。”

*

医院的后院人流不断,但是院子实在空旷,也因此并没有什么声音,三个人的修罗场面没持续太久,阮一舟陪着沈安若先回去了。

只剩下了裴行妄和南嘉。

裴行妄目光没聚焦,指尖点了一只烟,男人吞吐着烟雾,皱着眉头,嗓音沉了沉:“南嘉,骗老子就这么有意思?”

南嘉害怕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。

她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
有亏欠,同时也有解脱。

南嘉从小到大都没有撒谎的习惯,也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会被裴行妄知道,但从没想过牵连别人,刚才裴行妄揍那几下不轻,她现在亏欠死了。

毕竟这件事情根源还是因为她。

南嘉有点呼吸不过来,她咬了咬唇,没说话。

她仔细分析了一下,这件事责任也不能全怪她身上啊,自从跟裴行妄重逢,这人的攻势那么猛,她又不想复合,编出来谎言搪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?

何必要追究到底。

怎么现在,裴行妄满眼受伤,就像她十恶不赦似的。

裴行妄上前一步,眼睛沉沉地问她:“告诉我,为什么骗我?”

他的模样有点吓人,南嘉心中有点慌,干脆将视线看向了别处:“这还用问吗?

从我们重逢那天你就很不正经,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。”

可她没想到,哪怕她骗了他,男人宁愿做三也不肯放弃。

以一种难以忽视的姿态驻扎了她的生活,赶也赶不走。

南嘉又说:“我们上次在安大,你也说了,我们以后做朋友,可我到现在为止,感觉不到你真的是这么想的。”

他很明显不想做朋友。

嘴里这么说,行动上却一次次超出了朋友的范围。

今天又打了阮一舟,南嘉更生气了。

南嘉口气和善了些:“裴行妄,最后一次了,你能不能把你冲动的毛病改一改?

你性格一向这样,现在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,怎么还这么幼稚?

你的身份又特殊,如果你在圈内也这么冲动,万一哪次真做错了事,就真的万劫不复了。”

她看到了他的才华,是真的希望他越好越好。

何况他们现在还有合作,未来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。

就像当年张明楷出事,他被解约,被全网黑,明明有辩驳的机会,可他一句话也不讲,拒绝采访,拒绝发布会,拒绝发微博,网友们更是认准了他心虚。

若不是后来张明楷家人澄清,可能裴行妄的事业就真的完了。

风灌过来,裴行妄摸出来打火机,打火机发出“啪嗒”的声音,蹿升了一簇发青的火苗,男人点了支烟,皱着眉抽着。
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。

裴行妄眼睫低垂,陈默半晌,下颌线紧绷着,胸腔中的痛楚翻涌着,搅在了一起,裴行妄一字一顿,缓慢地开口:“南嘉,你错了。”

“我没那么冲动,”裴行妄用沙哑的嗓音说,“只是遇到你的事情,我做不到理智。”

南嘉将头转到一边,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她难以呼吸,一滴泪突然落了下来。

她的心跳声像鼓点急促,飘飘忽忽,敲击着耳膜,南嘉的心成了一团乱麻。

可是这又能怎样呢?

迟来的爱意有什么意义?

裴行妄眼睑懒散耷拉着,滚了滚干净锋利的喉结,喉咙中像是集聚了尘埃,似经历了光阴的沉淀,才将这句话讲出来:“我跟你道歉。”

男人唇线微抿着:“刚才是我冲动了,我也会向那男的道歉。”

刚才南嘉还很生气,觉得他冲动又幼稚,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。

可他一旦服了软,她又心软地开始思考,是不是自己刚才讲话才过了?

她很少见过裴行妄道歉。

他这人眼高于顶,嚣张狂妄,骨子里高傲自大,什么事都看不上。

让他给情敌道歉,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,今天裴行妄却主动说道歉。

南嘉:“嗯。”

一只烟快要燃尽,灼烫了男人的手指,痛到了骨子里。

裴行妄将烟头丢掉,掀起眸子,深深地看她,嗓音嘶哑难耐:“南嘉,真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了?”

裴行妄不是一个长情的人,不可能对哪个女孩念念不忘。

可重逢至今,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昭示着——他真的对她念念不忘。

如今他一身卸下傲骨,主动来爱她。

南嘉并非草木,不是没有心动,可她已经没了十八岁那年主动告白的勇气,她习惯龟缩在安静的壳内,过平淡稳定的生活,不愿也没有精力再去经历颠沛流离。

她说:“我早就告诉过你了,你既然清楚,又何必再来问我?”

那些年有意或无意给她的伤害,终究加倍奉还到他自己身上,爱而不得的感觉可真难啊。

裴行妄转过身,风将男人的身影吹得寥落。

他抽了一支又一支烟,尼古丁在肺里翻滚着,他俯下身剧烈地咳嗽,咳嗽了好一阵,咳出了眼泪。

南嘉将过往留在了安湖的夏天,留在了永远的十八岁。

可是他呢?

他能吗?

他不能。

他眼里、心里想着的全部都是那个娇嗔着奔向他怀抱的女孩了,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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