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轩言情小说·移动版
这么干坐着也有点无聊,南嘉拉开电视柜的抽屉,果真看到了一堆零食。
本来南嘉也只是嘴巴无聊,想随便挑一点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吃的,谁知道,看着看着,她就愣住了。
这么多的零食,居然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口味。
很多包装袋都带有旧时的回忆了。
老旧,不时尚,可还是那么多厂子靠着情怀与微薄的利润存留下来,令人感慨。
不对。
南嘉越看越不对劲。
居然有麻辣烫牛板筋。
这款小零食属于标准的垃圾食品,在学校旁边的小摊上,南母最讨厌这种垃圾食品,从来不让南嘉吃。
南嘉也是乖孩子,从来不靠近,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,心动不已,南父相比南母就大方多了,时常偷偷塞给她零花钱。
南嘉也不怎么敢买,生怕同学告状给南母。
有一次,同学分享给她一种辣条小零食,她吃了一口就沉沦了,简直太好吃了,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辣条。
南嘉记住了那款辣条的名字:麻辣烫牛板筋。
后来有天中午,她小心翼翼地买了一包,躲在小树林里面,才刚刚吃了一口,就被人从身后提溜起领子。
那时候她小心了,个个也矮,还没开始真正发育,南母在她面前格外高大,南嘉吓得胆子都快出来了。
南母只是瞪着她,瞪了一会儿,也没有多余的动作,只是强硬地夺走了那份牛板筋,丢到了垃圾桶里。
其实南嘉宁愿南母打她,宁愿南母骂她,南母这人要面子,除非逼急了,在马路上干不出来这种事情。
南母的那个眼神她记了很久。
同样,那包好吃香辣的牛板筋和发烂发臭的垃圾搅和在一起,发出难闻的味道,南嘉泪眼模糊,这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场景。
后来她再长大一点,有了更多私人空间。
可南嘉再也没买过了。
她想不到,原来南母居然记着那包牛板筋,还给她买回来了。
她原以为,南母丢东西的时候,是没看清辣条的名称的。
南嘉拿起电视柜的牛板筋,拆开来,将长长的辣条放到嘴里,咀嚼着,很慢地咀嚼着,心跳得很快很快。
南母也忙活完,走了出来,看到南嘉的神色,她叹了口气,在南嘉面前坐下了:“嘉嘉,妈妈在你小时候对你也不好,那时候是一心想让你成才,要求太高了。”
“你一直忍受着妈妈的强制,要不是你大学跟妈妈彻底闹开,妈妈都不知道对你的人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。”
南母嗓音很悠长,“后来,妈妈一直在思考,也可能是因为人老了,我总是梦到你小时候的事情,我们嘉嘉多么可爱漂亮的孩子,我却那样逼你,害你不像个正常的孩子,拥有快乐的童年。”
“前几天你阿姨去超市买菜,我也无聊跟着过去了,看到超市开通了一块,怀旧零食区域,我就看到了这个,”南母低下头,白头发露出来很多,“对不起啊嘉嘉……妈妈真的……”
语言几乎更咽。
南嘉伸手搂住南母,突然也心软了,像小时候那样依靠南母一般:“妈妈,我想跟妄哥领证,可以吗?”
南母笑了笑,摸了摸她的头:“你这个傻孩子,原来你今天就是想说这个啊。”
“您看出来了?”
“毕竟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,你眼睛里有事情,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。”
南母说,“之前那些年是妈妈亏欠你,妈妈总是跟你说要偿还,你还不相信,可是妈妈真的意识到错误了,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吧,跟不跟妈妈说,妈妈都会支持你。”
“而且,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,那孩子的人品我也看明白了,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,之前他之前已经表明过态度了,妈妈选择相信他,你们就放心在一起吧。”
*
彻底告知了母亲,南嘉放下心,找了个机会将这件事情一带而过告诉了裴行妄。
两人打算在三月一日这天领证。
然而不幸的是,天降暴雨,南嘉偶尔也会迷信,总觉得不太吉利,想着推迟一个月,可裴行妄不同意:“等暴雨过去就领证。”
“你不是想选个好日子吗?”
南嘉有点无语。
裴行妄不要脸地笑了声:“跟你在一起,哪天都是好日子。”
“怎么之前不这么说,现在又等不急了啊。”
南嘉默默翻白眼。
不过既然得到了南母的认可,再加上裴行妄又心急,南嘉也就答应了,等暴风雨过去就领证。
现在拍结婚照都很讲究,都去专业的拍摄机构,找好妆造师,还有修图师,拍好了之后精p,才能拿到最满意的照片。
南嘉约好了一家影楼,买好了两件同款的白衬衫,穿白衬衫总不会出错,未来多少年都不会过时。
这天,南嘉简单地化了点妆,妆造师见了她之后:“小姐姐您很漂亮呀,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下手,我感觉弄了妆容之后会削弱您五官的优势。”
南嘉最开始还以为人家客套几句,她依旧坚持,可妆造师还没放弃,说什么都让她把这个化妆的部分费用退掉。
然后,到了裴行妄。
就更不需要化妆了。
男人化妆会显得很娘,何况是裴行妄这种放在娱乐圈都称之为天花板的神颜。
最后,两人都没化妆,拍照也格外顺利,图片也没怎么p。
南嘉傻愣愣地看着,突然就笑了,这家影楼距离民政局地方特别近,两人拿着照片就过去了,户口本,身份证,还有照片都在裴行妄那边放着。
领证的步骤很简单,今天人不多,排了几分钟的队伍,就到他们了。
工作人员先是审核了一下证件的真实性,简单地问了一下个人资料,然后发给他们一人一张表格。
二人相视一笑,将表格填好。
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,南嘉写着写着,卡了一下,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忘记了。
裴行妄接过他的那页,帮她写了下来。
填完表格,二人到登记处登记,南嘉看着那台小小的机器打上钢印,上面闪现着两人的名字还有照片,心中莫名充满神圣的感觉。
他们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。
最后还有一项婚姻宣誓,工作人员说:“接下来还要请你们宣誓哦,领取一下宣誓词,跟我过来。”
裴行妄牵着南嘉的手,站在那个方方正正的台子上。
身后是庄重的五星红旗,两人的嗓音重叠在一起,掷地有声:“我们自愿结为夫妻,从今天开始,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:上孝父母,下教子女,互敬互爱,互信互勉,互谅互让,相濡以沫,钟爱一生。”
他们都读得很慢很慢,读完之后,南嘉才注意到男人眸底的深邃多情。
“宣誓人:裴行妄。”
“宣誓人:南嘉。”
裴行妄再次牵起南嘉的手,往外面走。
天气晴朗,万物复苏。
生机勃勃的好时节。
他们完成了最重要也最庄严的事情,将人生掀开了新的一章。
回去的路上,裴行妄将自己的红本本宝贝一样收了起来,回到家还特别擦了擦手,看了又看,最后依依不舍地塞到了自己的包里。
“你装包里干什么?”
“回顾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?”
裴行妄依旧笑得痞气恣意:“从此我就是南嘉的丈夫,堂堂正正的身份。”
“也是老子这辈子最骄傲的身份。”
——或许从前有人觉得,他该为自己是首屈一指的商人裴博文的儿子该骄傲,再后来,他可以为了自己的音乐建树而骄傲。
登顶华语乐坛,再到进军世界乐坛,他完成了很多音乐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。
可裴行妄性子淡,从未骄傲过。
直到这一天,他获得了新的身份。
南嘉的丈夫。